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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流友】妄

  
  妄


  *蟹流友

  *小說相關
  

  青春就像是在沙灘上寫下的情書,總會隨著時間而消失。所以說嘗試在這種畢業舞會上留下痕跡的人都是笨蛋。無論是想要在這裡留下美好回憶的,還是想要毀壞這個畢業舞會的。鬼島這一句讓他身邊的女孩子都笑了起來,紛紛說著夏兒真是太銳利了,果然還是夏兒厲害等等鬼島看似會喜歡的話,有個大膽的說,哎,夏兒你也會說青春這種話啊,和誰學的啊?鬼島聳了聳肩:你覺得天高有哪個笨蛋從早青春到晚的?不留情的態度反而取悅了那些油鹽不進的女孩子,她們依偎在鬼島身邊歡笑著。鬼島環視整個場地,在水晶燈下的舞池讓人想要和誰攜手來一曲。然後,隨著厚重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身著燕尾服的朔田流星出現在了富麗堂皇的會場……一個羅曼蒂克的故事的開端。

  停止。不要再想下去了。鬼島讓自己停止了關於這件事的想象和回憶。喝了一口杯中的麥茶,清爽的感覺讓他歎了口氣。

  畢業之後的旅行的地點選在了附近的海灘。好像是為了慰勞在舞會上受驚的同學們,由學校來承擔費用。和畢業舞會的規矩一樣,大家可以邀請自己的朋友來,只是這一次外校生就免了。友子是被弦太朗帶過來的,和大家不一樣,她不怎麼喜歡海灘,一直縮在陽傘下。賢吾也是,但是他現在被弦太朗拉著進行青春的賽跑訓練。和鬼島同級的女孩子們湊上來,被鬼島的雙關語逗笑了,各自去找她們的樂趣。鬼島坐在陽傘下幾分鐘並不覺得無聊,畢竟他在腦中無時無刻在上演著劇場。但是現在有有趣的東西吸引了他的眼球。

  落單的野座間友子。

  她即使到了海灘也不在享受青春,對於鬼島而言是不在守備範圍的女孩子。鬼島喜歡能夠和他一起玩耍的人,她怎麼看都不是會主動接下鬼島的話的人。但是鬼島還是接近了她。在沒人注意到這邊的時候,他走近了友子。如果流ちゃん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像是騎士一樣擋在社交能力不高的公主前面,為了對付鬼島揮出語言所製成的利刃,然而鬼島卻是蟹,無論是防禦能力和攻擊能力都一流,流星的這點攻擊對他不痛不癢。

  Meteor,朔田流星。明明是一個很好的玩伴,可惜沒有和鬼島一起玩耍的意思。實在太可惜了。鬼島不由得這樣想著。

  那暫時,就以她來解解悶吧。

  

  在厚重的哥特式妝容下藏著的素顏應該很漂亮,可惜不是鬼島喜歡的類型。是他開了口:“呀,假面騎士部的新部長。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呢?讓我來陪陪你吧?”

  他的自稱是アタシ。這樣的自稱聽起來總有些女孩子的感覺,然而鬼島的外表多少也算是風流,再加上好口才,很容易讓人忽略那些許性別錯亂的感覺。並且這也算是錯亂的美麗。友子不過是覷了他一眼,便埋首於自己的IPAD當中。在這種時候看書,書很可能被海水潑濕,IPAD就安全多了。她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了鬼島靠過來並不是完全安好心,但是也沒有避鬼島遠遠的。也許是在當時疏散同學的時候,對於鬼島留下了印象吧。但是這樣不免有些無趣,鬼島開始思考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畢竟就算是漂亮的女孩,一句話都不說,就像是擺在大廳中的花瓶,只是一個背景板而已,什麼用也沒有。

  “……我有名字的。野座間友子。”

  那種陰陰沉沉的氣氛讓鬼島下意識感到不習慣。但是友子的還嘴讓他的眼睛亮了起來。會話能夠成立就還能繼續下去。

  “好,那麼來說說流ちゃん的事情吧?關於流ちゃん的未來目標你知道多少?”

  他們兩人的接點幾乎只有流星,若說是能談的話題也就只有流星。鬼島對於這時候還要提到流星的自己有些不愉快。一個小說式的開端、一個羅曼蒂克的開端原本應該在畢業舞會上發生。如果朔田流星的背後沒有跟著野座間友子的話。

  穿著燕尾服的流星高大而帥氣。原本他就是美男子,特意去打扮,就沒有其他人表現的機會了。就連鬼島的女伴們都竊竊私語起來。那個帥哥是誰?他後面的女生看起來好討厭。嘰嘰喳喳,窸窸窣窣。鬼島看見流星的眉頭皺起來,他下意識像是要把友子護在身後一樣,將平時掩藏起來的煞氣表現出來。然而能夠成為鬼島的女伴必有其過人之處,那點氣息還不能讓她們退縮。帥哥有主了似乎讓她們意興闌珊,鬼島說了好幾個笑話,才讓她們重展笑顏。

  不,停下。接下來已經不是鬼島的故事了。

  “……流星さん……”

  她在提起流星的時候表情很是複雜。就像是輕聲呼喚他一般,即使流星現在不在這裡。鬼島把那情景盡收眼底。當時,友子在向流星暗示跳舞的時候,鬼島從她身上聞到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味道。應該說,察覺到了她和自己幾乎是一般無二的心情。所以鬼島馬上明悟了。她喜歡朔田流星啊。這真是一個符合青春劇的走向:被帶著假面的英雄救下的陰沉的女孩子,在一場場戰鬥當中和他越走越近,最後順理成章地在畢業舞會上跳舞。女孩喜歡上了他,在之後順理成章要有後續。然後在這個充滿青春意味的故事當中,少不了有幾個調劑氣氛,點明他們心跡的角色。可能這就是鬼島應該扮演的角色?只是他並沒有扮演把他們點醒的意思。

  鬼島非常厭惡這樣的劇本。他只想狠狠嘲笑面前的友子。讓她露出能令他捧腹大笑的悲傷表情——

  “流星さん不會留在這裡,他會去別的地方。”

  “你會留在這裡沒錯吧。那你覺得他去哪裡都沒關係嗎?”

  “……”

  沒錯,就是這樣。鬼島等待著那種反應。她低下頭沉默了。一定不是這樣的,她比誰都在意流星未來的動向。在畢業的這段時間,友子一直處於一種煩躁的狀態當中,她知道流星已經交了進路的意願,但是她不知道具體。流星有提起說Inga邀請他去做國際刑警,但是這一定不是在日本。

  流星會去到友子所不知道的很遠的地方。也許他們會很少見面,又或者會隨著時間而互相忘記…這件事情也許不會發生,但是沒有證據證明百分之百不會發生。在流星身邊的是喜歡他的Inga,他們在一起的話,會擦出火花——只要想到這件事情,友子就覺得喉嚨好像被誰扼住了,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她正經歷一場不為人所知的戀愛。這種熾熱地燃燒的感情讓友子不知所措。揪住流星的袖子已經是極限了,而和他一起跳舞的那一刻有如神的賜物。友子情不自禁想要擁有更多。

  但是這不是友子能決定的。能決定的只有流星,友子只是表現出了這樣的態度,然後靜靜等待著。等待命運被審判的時刻。



  …她皺著眉頭。是在想和流ちゃん的未來?看到這樣的友子,鬼島多少覺得爽快了點。他人的不幸甜如蜜。鬼島的性格扭曲至極,在看到友子因為這件事情而煩惱,這反而讓他感到愉快。

  但是心中哪裡還是覺得有些煩躁。

  也許是看到她想起了自己。

  他想起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過了保質期的夢。那是野座間友子不存在的平行世界的後續。在晃眼的水晶燈下,仿佛為了等待流星的到來而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會場映入了鬼島的眼簾。啊這是徹徹底底的做夢。但是這夢如何呢?打扮得像是王子一樣的朔田流星獨自走進會場,引起了鬼島的女伴的一陣驚呼——啊他真好看……而流星向著這裡走過來。

  鬼島向他微笑。流ちゃん。流星只是微笑著向他伸出了手。在四個女伴的目送之下,鬼島伸出了自己的手。

  Shall we dance?

  流ちゃん的英語發音真是糟糕。

  是嗎?

  是唷。但是我接受了。

  為什麼我非跳女步不可?鬼島在心中想,明明是在夢中沒錯吧,那我不應該紳士地牽起流ちゃん的手嗎?然而這始終是屬於鬼島的妄想的一部分。所以流星溫柔地執起他的手,隨著背景音樂開始舞動起來。

  不知何時,緩緩流淌的鋼琴曲變成了那一首《盛開》。

  這是少年少女在天高的最後一支舞。此後他們要去到外面寬廣的世界,見到更多的人、事、物。他們也許再也不會遇到在高中一樣純真的人,當多年之後,也許他們已經忘懷了個中細節,但是一定不會忘記這支舞。

  和高中時留下重要記憶的人一起。

  流星的表情是鬼島從未見過的溫柔。他的雙眼映出了鬼島的表情。原來鬼島在笑。並不是嘲笑的意味,而是真的覺得開心而微笑了。上一次他這樣笑是什麼時候。鬼島已經不記得了。

  他不會忘記這支舞。即使他成為了大人也好。如果他真的是和朔田流星一起跳的話。

   

  ……結果,鬼島只是和女伴跳舞的時候,看到了流星溫柔的表情。

  友子很害羞,緊緊揪著流星燕尾服的袖子,她很想開口邀請了,但是流星先拉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睛在說,可以唷。這一刻,流星是外校生也好,友子是二年級也好,這些都不那麼重要了。他只是現在就想和友子跳舞。這一刻,鬼島從舞池的中央和舞伴轉到了邊緣,他看到了朔田流星溫柔地看著野座間友子的樣子。即使流星可能並不喜歡她,只是覺得她很可愛,所以接受她的邀請。

  結果,最後流ちゃん的舞伴還是你啊。

  大抵感情便是這麼回事,只要不被喜歡就沒有誰贏誰輸。一切解釋權都歸被喜歡的人,一意孤行地付出著那份喜歡的人們,即使在心中感到酸澀也無能為力。

  他最後和誰跳了舞呢?在舞會結束後已忘了。

  

  友子打開了IPAD,就像是為了安心一樣,她調出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拍的是兩張拙劣的手工,是火箭的形狀,上面寫著朔田流星和野座間友子的名字,旁邊還粘上了愛心。在看到了那張照片後,她有些冷靜下來了。

  “…嗯。就算流星さん去了很遠的地方也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們會一起,用我們的雙足到宇宙去的。”

  友子小聲地說。她最近成熟許多,即使焦躁了,在冷靜之後就會回到原來的她。她相信著流星,一如以往。鬼島最終還是做了那個角色?他總覺得有些後悔。

  “是嗎。”

  她沒有因為鬼島的挑撥而失去冷靜。這讓鬼島有些不愉快。他的惡意像污泥。他想看友子因為失戀而痛苦,而非因為相信而變得堅強。鬼島想。沒錯,因為她對朔田流星的感情和鬼島的一樣,所以鬼島才希望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即使他知道如果他能把自己真正的表情表現在臉上,會比她要醜陋得多。

  那又如何,反正鬼島已經再也不會見到流星了,不是嗎?青春的回憶最終都會像是寫在沙灘上的情書,只要浪一打便了無痕跡。所以鬼島即使到最後也沒要留下回憶的意思。雖然這是自欺欺人。

  那不然他為什麼會夢見他和朔田流星跳舞?

  鬼島感覺呼吸困難。他的眼睛乾澀,看著友子。他沒有任何一刻像是現在這樣期望有個誰和自己站在同一個戰線,至少處於同樣的處境。友子是,然而她是被流星保護的那一個,從始至終鬼島都並不站在流星那一側。

  他的腦中流過了不著邊際的想法。乾脆將友子搶走的話,將流星想要保護的她帶走,將她改變,變成流星不可能會喜歡的樣子。就像是鬼島的女伴,總是不屑地看著其他人。鬼島深諳這些人的心理,自耀是會上癮的。所以她們心甘情願跟在鬼島身邊,因為那是身份的象征。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被Meteor救了的友子已經不一樣了。她因為遇見了Meteor而成長為了更好的人,從氣氛陰沉的哥特女變成了假面騎士部能挑大樑的部長。她已經不可能染上鬼島的氣息了。

  況且,把同樣喜歡一個人的人放在身邊,豈不是越發忘不掉。鬼島從沒要折磨自己的意思。只要離開他們的話,一定會遇到別的人。新的命運。

  

  

  當時鬼島在流星去的時候對他說,流ちゃん,我們的命運就由你來決定了。在那場合下有半分是假面騎士伊卡洛斯的事情,但是剩下半分是鬼島心中那曖昧的感情作祟。我們的命運是你來決定的。你來選擇的。即使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流星沒聽懂。幸好他沒聽懂。

  其實鬼島不應該留有遺憾。他想起那天在漫天星光下的流星,向他伸出的手。不是在邀請他跳舞,而是交換友情印記。他們拳頭相碰。

  也許就因為這個,鬼島在最後也只能和流星做朋友。而友子很有可能還會繼續下去。她和流星還有路可走。

  鬼島只能忘記。就像在沙灘上寫下的情書。讓這份感情隨著時間風化消去吧——即使他不知道,他未來是否會遇到更好的人。也許不。
  
  但是那一刻,確實在鬼島心中彌足珍貴。稱得上是他的高中生活中最好的回憶。

  啊啊,可是最終還是沒能和他共舞啊。

  這點小小的遺憾在他心中盛開,逐漸變成枝葉遮天蔽日的大樹。但是他又有一份安心。只要離開這片海灘,大概就再也見不到朔田流星了。

  

  他的女伴看到他在友子這裡待得久了,走過來將他帶走了。他被簇擁在她們當中。友子想,他只是來打聽流星的事情的?但是得不出答案。於是重新埋首於IPAD當中。


END

寫完了。爽。
這篇蟹流友是在最忙的這幾天寫出來的,基本上忙到每天睡前寫寫就算的程度,但是剛才收拾了一下發現其實還不錯,想寫到的都寫到了。
比起說是蟹流友,應該是蟹→流←友。在小說裡面就類似於這種感覺。友子很想要和流星一起跳舞,邀請他。而鬼島雖然像是口上開玩笑,他也還是有這個意願要和流星跳舞。就是在這一段引申出來的蟹→流←友。兩個人都互相察覺到了喜歡上同一個人的事實(雖然友子的感覺朦朦朧朧,而鬼島旁觀者清,看得出友子對流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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