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バグスターは人間の夢を見るか。

  

  *Bugster以及宿主們的短篇小集


  *Graphite(小姬)、Parado(永夢)


  


  [那個女人在臨終前……]


  


  “哈——……。”


  Graphite有特地去壓抑自己的聲音,他是那種不會說出痛的類型。被病毒侵蝕的他日漸變得有些奇怪。也許是因為身體當中人類的基因作祟,他變得極其嗜眠。每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合眼休息。如果對於人類的話,休息是必要的,否則就會死,然而Bugster是沒有這個習慣的。恢復體力並不用通過睡眠。這樣也許就說明Graphite的基因已經稀薄到一定程度了,可想而知不久之後,Gamedues病毒就會佔據他的身體吧。


  在這期間,他開始“做夢”。


  做夢這個行為是很奇怪的。據說人類是在看到彩色的電視之後才會夢見彩色的東西的,即使世界是彩色的,但是人類的夢也還是黑白。準確一點來說,Graphite並不是在做夢,而是在做他失落已久的宿主的夢。他的夢大多以小姬為主角,以小姬的眼神來看待她夢中的世界。Bugster本身是不會做夢的,本身並沒有設置能夠做夢的機制吧。他能夠做的,只是在合上眼之後不斷重複宿主的夢。


  小姬的睡眠質量很好,並不常做夢。但是在感染了病毒之後的那幾天晚上,她都做了噩夢。Graphite當時已經潛藏在她的身體當中,因此能夠感覺到——她只是在逞強罷了。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不感到恐懼的人類幾乎是沒有的。她的恐懼的心情有時不能夠好好地藏起來,但是為了不給飛彩添麻煩,她有好好地忍著。在這方面和Graphite相似的地方也讓Graphite感到不愉快。這讓他的腦中一直轉著一個沒意義的問題——人類的戀愛,即使是那樣苦澀和疼痛,不會給對方帶來好處,卻還是要做,這其中理由是什麼呢?


  對於他而言,愛這個字是很難理解的。一個個體沒有理由地(又或者有理由的,但是他想不出來)對另一個個體好。即使對方一點也不領情,那這樣的行為是真正有必要的嗎?他只要回想起在那棵樹下差點跌落在地上的泡芙,心中就會有這個問題和無法抑制的酸辛傳達出來。那是小姬的心情。這份重量是Graphite的罪名。是他殺死了她的罪證。只要他活在這個世界一天,就會抱著這份記憶活下去。抱著罪活下去。


  小姬的夢很痛苦。她夢見自己的葬禮。她漂浮在半空中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看得見她,而飛彩站在她的棺木前,看不清他的臉。一想到自己的事情可能會讓飛彩感到痛苦,小姬也同樣感到了痛苦。只要想象一下,Graphite的身體便變得更加凝實。Graphite當時整夜整夜藏在她的身體當中,讀取著她的記憶。只要沒有Graphite,這一切就是普通的情侶吵架。如果鏡飛彩肯來道歉的話,也許他們根本不會到這種地步。有時候很痛苦的時候,小姬也不願意責備飛彩,那種溫暖又黏膩的心情和她的不可能獲救的懷疑交織在一起,使得Graphite無論什麼也不做就變得完整起來。


  越是完整,和宿主的關係就越是密不可分,對於宿主的感覺也更加感同身受。從一開始就像是隔著一堵玻璃墻而感受到的小姬的情緒,現在在Graphite心中也能夠清晰地回想起,那份由飛彩帶來的絕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不由自主顯現出來的喜悅。然後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讓飛彩不那麼自責。她後悔自己的行為,引致了這樣的後果,以及對於他來,心中無法克制的喜悅。見到其他人都沒有比見到他更快樂了。


  這兩種心情讓她在最後能夠笑著說出自己最想說的話。


  “要成為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她發自內心地這樣祈願著,並且相信著。如果是他的話,從開始就認真到讓她傾心、憧憬、崇拜的鏡飛彩的話,一定能夠跨越所有,最後成為一個救死扶傷的最好的醫生。他的優秀並不只是出自天分,也同樣出自努力。Graphite不能明白的就是這一點。為什麼人類在死亡的時候會這樣想呢?若是讓Graphite來類比的話,就像是他對於自己的同伴的感情。但是同伴是他的同類,他們理所應當被人類仇恨,所以他們聚合在一起。他們有著同樣的目標,所以才是同伴。但是他的宿主又為什麼會愛著另一個人呢?


  她只是熱烈地、溫柔地愛著鏡飛彩這個人類。被他的優點和缺點吸引了,決心要成為能夠支持他的人。為此,她才能夠努力至今。


  Graphite不明白的這種感情在他的心中,使他鬱結。他索性閉上眼睛,再次在夢中尋找答案。也許有一天,他也會夢到屬於他的夢,那時候他也許就能明白了。即使沒有共同的目標,只是因為是對方而認可的心情。


  ——他真正知道這樣的心情的時候,已經是在他的生命漸漸流失之時。但是他很慶幸在死去之前還能夠知道類似的感情。


  


  Parado看著Graphite又合上了雙眼。他看起來像是一尊雕像。Parado索性也學著他在他身邊坐下,閉上眼睛。雖然隨時都能夠見到,但是能夠回想起那時候的“他”,也只有在夢中了……


  


  [他真正想要的是……]


  


  在陰暗的房間的一角已經是定好的開端,Parado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在那個他熟悉到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的房間。這裡是他誕生的地方——可以說是他的子宮也可以說是他的產房,兩邊都可以。而他是永夢。他輕輕地移動到桌邊——反正也不用控制聲音,父親又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何時才回家。在桌上靜靜地躺著一張碟片。寄來碟片的信封上面寫著“東京都清空市柳岡町8-16-7 寶生永夢先生”的字樣。為了能夠讓小孩子也能夠看得懂,又或者是永夢在寄信過去的時候並沒有寫上自己的名字的漢字版本。上面寫的是ほうじょう えむ。想來是Genm親手寫上去的。帶著嫉妒和毀滅慾望。


  放在桌上的遊戲的碟片便是世界上第一個帶有Bugster病毒的遊戲——Mighty Action C。雖然只是體驗版,卻潛藏著危險。他看著永夢打開了遊戲機,將碟片放進去。遊戲的待機畫面是紅色的Mighty,按下了GAME START之後,永夢開始專心致志地遊玩。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電視屏幕。一開始總是因為控制不好而扣血,但是他逐漸學到了戰鬥的秘訣,跳躍的Mighty英勇地和怪物作戰,最後到達了Boss Salty的面前。Mighty躍起和Salty作戰。那真是一場苦戰。


  Mighty在遊戲場地當中跳來跳去,但是總是找不到能量道具。永夢皺著眉把手柄按得飛快,但是也阻止不了Mighty的頹勢。但是永夢一刻也沒有放棄,他是真的想要攻略這個遊戲的。突然,事情出現了轉機。他的手突然停了一下,然後他的雙眼發出了紅色的光芒,雖然只有一瞬間。永夢突然變得很冷靜,有條不紊地按下按鍵,就好像讀出了Salty的所有行動,已經成竹在胸。他的確也是這樣做的。


  Salty被打倒,顯示出了GAME CLEAR的字樣。永夢向後倒去,閉上了眼睛。


  比起夢不如說是回憶。Parado靜靜望著這一幕。這是他誕生的瞬間。在睡著的永夢的身體上出現細小的數據化光點,他皺著眉頭,顯得很不好受。但是他馬上睜開了雙眼,將之前卡關的遊戲拿出來,這一次永夢顯得十分得心應手,詭異的紅色雙眼盯著遊戲機。很快就打出了GAME CLEAR。Parado就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把一張張遊戲碟取出來,將之前的關卡都一一解決。最後永夢幼小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擺在桌上的赫然是“Mighty Brothers XX”的遊戲設計。用小朋友的稚嫩的字體寫上的設定,在Parado看來,一定是一個能夠大賣的設計,這樣的設計還有很多、很多……永夢只是挑選了其中一些給黎斗。


  吶永夢,和我玩吧。這不是你的願望嗎,一個手柄怎麼能夠我們兩個玩呢。所以永夢,你要快點成長起來啊。像是RPG遊戲一樣升級、打開寶箱、充實自己,總有一天你會見到我,就在你的對面。如果你是太陽的話,我就是反射你的光芒的月亮,但是作為Bugster,即使是月亮,我也要比你更強。這樣GAME CLEAR的一天就永遠不會到來。


  一起玩吧,玩這一場持續你的一生的,沒有盡頭的遊戲。如果你沒有命了,那我就來替你續關。因為和我戰鬥是你的願望、也是你的宿命。


  “永夢。”


  Parado呼喚著永夢,但是對方並不是現在的那個永夢。啊,的確,現在的永夢正在思考著如何打倒Gamedeus吧,大概也沒心情和Parado玩。這是讓Parado無法理解的,明明Parado被創造出來的意義就是和永夢玩耍,但是永夢卻一直不看過來。為什麼啊。


  ——你真正想要的,明明只有和我一起玩而已吧。從那時起開始就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在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問題。Parado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答案。


  


  他從夢中醒來的時候,身處CR的沙發,才發現那個夢已經過期了。看到貴利矢在一邊對著他的電腦,正在解析關於Bugster病毒的資料。Parado突然有些安心了。在這時永夢推門進來,貴利矢向他打招呼。永夢在Parado的身邊坐下,把睡前插在一邊充電的遊戲機拿了過來,開始和Parado聯機打遊戲。


  ……啊啊,這並不是夢啊。永夢現在和他一起玩,每一瞬間都在實現永夢的、也是Parado的願望。


  這樣的時間如何寶貴,Parado不會不知道。他將每一刻都記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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